第九百五十五章 剑术归拢(第4页)
只说死在林江仙拳下的练气士,光是上五境,就有一飞升两仙人。
之所以没有玉璞境,当然是因为底气不足,绝对不敢去招惹林江仙和鸦山。
林江仙当年那场与飞升境大修士的生死战,用观战的那拨天下止境武夫的话说,就是太没劲,因为过于雷声大雨点小了,不到半炷香功夫,就被林江仙打杀了,这还是那位飞升境用了半炷香的大半光阴,在那边施展保命遁法,最后一路逃窜到汝州地界,想要以一座小国京城数十万人的性命,要挟林江仙,逼迫后者发誓,必须保证在五百年之内不找麻烦,明摆着是要让林江仙投鼠忌器,可结果这个走投无路、出此下策的大修士,仍是未能逃过一劫,依然被林江仙当场打杀在那处小国京城内的大街上,最关键的,是一位飞升境的身死道消,竟然悄无声息,没有造成半点风波。
这是因为林江仙的致命一击,太过玄妙,没有给那飞升境修士试图凭借一场滥杀无辜来牵连林江仙的机会,就连一路远远尾随的几个止境武夫,和那一小撮遥遥掌观山河的山巅修士,都未能确定林江仙到底是如何出拳的。
故而陆沉却说极有意思。
一般来说,按照白玉京的规矩,那位飞升境修士在众目睽睽之下,做出这个阴损决定,哪怕林江仙就此撤离,即便没有出手伤及无辜,那个飞升境修士也需要自己主动走一趟白玉京了。打得一手好算盘,要是林江仙应对失策,执意杀人,不介意那座京城被双方厮杀殃及池鱼,那么只要造成了任何世俗王朝的伤亡,在白玉京那边,林江仙是一样需要承担罪责的,而且绝对不轻。就是在赌,赌林江仙不敢与他一起去白玉京某座城楼……翻看道书。一位在飞升境中属于年纪轻轻的大修士,耗得起几百年光阴,你林江仙舍得愿意就此老死在白玉京
唯一的意外,就是那位大修士小觑了林江仙的拳法之高。
林江仙转头望向那片仿佛将天圆地方颠倒了个的浮石,问道:"这就是道祖歇脚处,那块垫脚石"
辛苦也不藏掖什么,轻轻点头。
一开始辛苦没认出道祖的身份,不过高人肯定是高人,否则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就坐在那块浮石之上。
当时辛苦刚刚跻身止境没多久,那个少年道童模样的家伙,就那么看着辛苦在山巅慢慢走桩,皆是沉默,互不打搅。
之后双方随便攀谈了几句,临行之前,少年道童只撂下一句,谁不敢为天下先。
从头到尾,辛苦不问对方来历,对方也不说明身份。
在那之后,闰月峰就开始热闹起来了,一个年轻道士偷摸上闰月峰,装模作样,呼呼喝喝的,一路哼哧哼哧出拳,到了半山腰就满脸涨红再转为铁青脸色,挺像个货真价实的纯粹武夫,然后假装受了重伤,脸色惨白,摇摇欲坠,伸手捂嘴,两眼一白,便倒地不起,在半山腰那边装死。还真就骗过了辛苦,等到辛苦离开山顶,打算将这个"愣头青的金身境武夫"搬到山脚那边,结果对方一个鲤鱼打挺,就与辛苦勾肩搭背起来,自称陆人龙,人中龙凤的那个人龙。
事后辛苦才得知,原来此人正是白玉京三掌教陆沉,厚着脸皮在山顶茅屋那边借住了一段时日,每天不是在山中驱赶鹿群,就是采集松子酿酒,忙得不亦乐乎,这家伙什么都能聊,简直就是个话痨,最后陆沉学他师尊道祖,临行之前,也说了句辛苦懒得去深究的玄妙言语,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,古之人外化而不内化。
玄都观孙怀中,也来过闰月峰,算是相对比较投缘的,双方还曾一起制墨,孙道长说那修道所在,不过是两事而已,如何吃,如何睡,吃得下睡得着,就是修行。
亚圣也曾游历闰月峰,当时身边带着个名叫元雱的少年书童,老先生曾言治学要在不起疑处起疑,待人要在疑处不疑人。
苏子,则带着一个背竹箱的少年书童,和一个背着满满当当锅碗瓢盆大包裹的少女,琢玉郎"与"点酥娘",双方都是由文运凝聚显化而生。
在苏子之后,是两人结伴而来,来自诗余福地、又名词牌福地的柳七,与挚友曹组。
柳七托付辛苦帮忙照顾一人,是留在青冥天下的唯一嫡传弟子,少女韦滢,她也是后来的数座天下年轻候补十人之一。
辛苦只说韦滢如果遇到麻烦,她可以来闰月峰这边躲一躲,再多就不答应了。
在前不久徐隽和朝歌之前,其实还来了一个怪人,是个自称姜休的紫衣僧人。
好在辛苦早已见怪不怪。
僧人曾经在此夜坐一宿,只等天明,才下山离去。
期间光脚僧人只是询问辛苦一个荒诞问题,你这耕夫土民,是打算气鼓神通,立地成佛么
最后这位云游至此的紫衣僧人,以手指做笔,刻下榜书,姜休坦言是送给自己的一首谶语,让辛苦不用计较。
只恨太平无一事,闲杀山中老秃驴。万一禅关砉然破,人间千里落花风。
林江仙转头看着一处石头上边的那首崖刻谶语,剑气凛然,隐隐有气冲斗牛之气象,只是被刻字之人设置了一种类似文字障的禁制,将那份剑意拘押在笔画之中,简而言之,这二十八个字,就是一篇极为上乘的剑诀,同时也是一道如同锁剑符的高明阵法。好个擅长为自己画地为牢的剑仙。
青冥天下的纯粹剑修,其实没有浩然天下那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