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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九章 绝望(第2页)

    他这一处了却一桩心事,而被拖出去的顾平忠,却是脖子,脸面都已经窒得铁青,他拼死乱蹭乱抖,一双眼睛里头尽是惊恐,哀求地看着旁边的两名差役。

    只要给他一个机会,给他说两句话,三百金,哪怕是三千金,他二话不说,都能把价钱开出来!

    郑显能给他们两多少,他顾平忠出百倍千倍!

    然而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,捂在他口鼻之上的手刚放开,他便被连人带头地按进了水里。

    水冰冷刺骨,灌进了他的鼻口之中。

    顾平忠连气都喘不过来了,他喉咙里咕噜咕噜的,心中除了绝望,只剩下对死亡的惶恐,昏过去之前的那一刹那,脑子里恍恍惚惚闪过一丝念头——

    明明死的该是顾五那厮,明明此刻他正该在坐在堂中,等着那小侄媳给自己行礼奉媳妇茶,还可顺手笑纳顾清峦挣下的财产才对!

    究竟是哪一处出了错!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西小院中,顾平忠临死前还挂念着的一对人,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看书写字。

    耳听得外头更鼓交过二更,秋月轻手轻脚地走到季清菱身旁,扯了扯她的衣袖。

    季清菱这才醒过神来,她倾耳听了一下更鼓,知道此时已是不早了,便把笔搁下。

    探头看一看身旁,顾延章一篇文章正作到一半,凝神静气,笔不停歇,眼看是文思正好的模样。

    季清菱自己也常作文章,自然知道此时只要一口文气被打断,晚些再难续得从前那般好,她也不出声,只悄悄起了身,同秋月一起小步出了书房。

    回到房中洗洗漱漱,花的时间也不短,秋月在旁边帮着用干帕子给季清菱擦干头发,边用烘笼烘着,边道:"真想少爷这一趟回来,便不要走了。"

    季清菱半靠在小隔间的榻上,仰着头给她擦头发,笑问道:"这又是怎么个说法"

    秋月口气里尽是管事的味道,道:"平日里少爷不在家,姑娘日日都那样晚才睡,昨日一回来,一到二更,不消我催,你便老老实实回来休息了!"

    季清菱直想笑,被她说得连睡意都淡了几分。

    五哥在家,她确实作息要正常许多。

    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,夜晚读写容易静心,如果前一阵子五哥在,自己像这两日一般被盯着早睡晚起,还要日日跑去挥鞭练武,那十多册书估计再过上一个月也整理不出来。

    不过五哥在家,自然是更好,两人在一处了,心都要安定几分。

    饶是秋月手脚快,等到擦干头发,又梳得顺了,样样都收拾好,也是快到了三更天。

    她给季清菱把腰带系好,抬眼看了看,笑道:"姑娘长得真快,五六月前做的里衫,如今就有些短了。"

    一面说着,她在前头开路,引着季清菱回了卧房的内厢,不想却见秋爽站在门边。

    "今日明明是我值夜,你倒抢起我的活来了!"秋月笑着打趣道。

    秋爽一脸古怪,朝着房内使了个眼色。

    秋月抬头一看,内厢原该只叠着被褥的床上,如今竟躺靠着一个人,对方目光灼灼,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身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