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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向清冷寡淡,若用一种颜色形容,便是白,幽静的白、纯粹的白、孤独的白。
可此时,她额上的血怎么都擦不干净,猩红的液体浸湿洁白的床单,妖冶艳丽地诉说着生命的终章,让男人心生莫大的恐惧。
无论他怎么唤,怎么求,她都闭着眼睛,毫无反应,身体逐渐变得冰凉。
傅砚洲嗓子沙哑,捧着她的脸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,小心翼翼地开口:
“筝筝,别睡了,我们回家再睡,好吗?他们说......他们说......”
说到这里,他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,身体剧烈抖动。在外一向骄矜深沉、不苟言笑的男人,捂着眼睛哭得不能自抑。
“他们说,我们的孩子......已经,已经从你肚子里......取出来了......”
他的声音逐渐湮没在巨大的心疼和悲伤中。
她在车祸中受了重伤......
她流了那么多血......
她一定很痛吧......她那么怕痛,给她挑破水泡时吓成那样,在明山打针时也吓得无助地躲起来......
一想到她遭受过怎样的痛苦,他的心一片一片碎得彻底。
她受了这么多伤,却还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任由医生剖开肚子,取出了他们的孩子。
他双手颤抖着揭开她身上的白布。
腹部那道刚刚缝合的、狰狞的长长一道伤口刺痛他的眼。
眼前模糊一片,他感到从内到外的冰冷。
“砚洲,你......节哀。”
医院已经来了不少人。
明山、亚澜湾、高家......
徐洋刚处理完车祸的事从交警队赶过来,他老板的情绪显然已经崩溃了,他束手无策,不敢轻举妄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