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(第1页)
江夏至少有长长一段时间,是忘记呼吸的。
浑身的感官都在退化,只剩下耳朵无比清晰,万籁俱寂,又震耳欲聋。
是陆文菲在笑,陆母抽冷气。
是陆父在问,“你确定?”
“确定。”
是男人的一声讥笑,饱含腻烦,厌弃,阴戾。
“父亲不用再猜忌,母亲不用再担心,我也不用时时刻刻分神多想这些,皆大欢喜。”
“你是厌恶她,还是厌恶我和你母亲有怀疑?”
“有区别吗?一切根源在她。”
江夏觉得荒谬。
她没有很大的志向,二十二岁踌躇满志的年纪,她最大的渴望是安安稳稳,活的像个人。
想余生无数夜晚,都如那晚小旅馆的风和月。
想有一天说话能像老婆娘那样生动的,不用掩饰,不假思索的喊一句,“姑娘给你打折,三块”。
她那么羡慕泰多多,却从不敢奢望生活待她,能如待泰多多一样。
如果可以,她能在璀县一个十几平米的角落,或许再大一点,一点点就好。
她分出两个房间,闺女小时,另一间房做书房,玩具室。闺女大了,刷上她喜欢的颜色,做她的小卧室,钥匙放在她那里,不经允许绝对不骤然闯入。
而为这一颗小草似得的期望,她对他阳奉阴违,努力反抗所带来的一切连锁反应,又成了她罪不可恕的滔天大罪
恨不得大卸八块毁掉她,极尽所能创伤她,把她撕碎,碾碎。
…………
“江夏。”陆父不知何时立在她面前,“来书房,父亲有些话想跟你谈。”
江夏僵怔着回神,“好。”
她迟钝跟着陆父迈上楼梯,依稀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,深入,压抑,森冷又炙烤如火,如芒刺背。
书房。
陆父像小时候每一次书房畅谈一样,坐在窗边的单人位沙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