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2章（第1页）

“而且，但凡她开口，只要她开口，我哥哥就会无条件顺她的意，压我道歉，反驳母亲的决定。”

沈黎川倚着窗台，射入的阳光炽烈拥抱他，他在光影中睥睨过来，“你在辨明你无辜？告诉我，其实你冤屈？”

他眉眼荒谬，如同面对一个自我卖惨的小丑，“陆文菲，欺凌别人，被别人反抗了，这不叫冤屈，更不无辜，这是罪有应得，是活该。”

陆文菲瞧得出，若非涉及江夏，他兴许已经喊保镖进来，将她丢出沈家大门，一个字，一个眼神都吝啬舍于她。

她不由嗓子更干涸，干涸到肺腑，血液也抽空，只剩一片焦土。

可她不能停下，莫大的恐惧时刻摄取她，那件尘埋日久的事，说不定什么眨眼就成活埋她的坟土。

“是吗？我活该，那她呢？”陆文菲凄凉笑，“你知道我串联出前因后果，是什么感受吗？”

“没苦硬吃。”她双手无意识紧攥，指节发白，“她为什么这样？因为她恨我哥哥拆散了你，她对你念念不忘，她心里有你，看我哥哥自然什么都不好。这些外人一眼就能看出的隐晦，她全视而不见，恶意揣测，累加仇恨。”

“够了——”

沈黎川喝止，他望过来的目光幽邃，因为眼窝不深，双眼皮灵秀，看人时自带一股温柔，这会儿一丁点的热乎劲儿都没了，最冷酷的逼慑，最凛冽的警告。

“你这些隐晦全是黑白颠倒，简直丧心病狂。恶行就是恶行，落在江夏身上，难道还要她反过来，感谢陆靳霆虐待她手下留情？”

陆文菲一霎收敛，短短两个月，她仿佛又回到当年的山窝窝，四面八方的眼色，她都要看，全讨好。

“不用生气——”

她低声示弱，“我只是在聊那四年，她总觉得旁人都对不起她，可事实是，真若她说的那般我伤害她，我哥哥逼她，以我哥哥对人真正的手段，江夏早该求告无门，服服帖帖，别说四年来还有勇气跟我争执。”

“那是江夏坚韧，跟你哥哥、跟你如何没有关系。”

陆文菲，“可是沈黎川，我哥哥只在冰岛前动一次手，你就在沈家困局里挣扎这么久，最后也是我哥哥帮你挽救。他的手段你亲自体会，倘若真刀真枪是你这种程度，她能坚韧多久？”

歪理邪说，加害者暴行有理，受害者不死即错。

沈黎川彻底放弃与她交流，转身走到书桌前，用座机拨短线。

陆文菲慌乱起身制止，“我怀孕五个月了，孩子生下来，我愿意把她给你。”

沈黎川握住话筒，面色寒如冰霜，凝冻住一种异样严肃的阴沉。

他不出声，陆文菲心里没底，花招用过太多次，沈黎川对她没有信任了。

“真的。”她嗓音发颤，捧着肚子，“沈黎川，你别觉得我恶毒到该死，我从回到陆家拥有一切，可实际我什么都没有，你们都爱她，都护她，愿意无偿给她帮助，给她钱，只要她需要的，哪怕不张口，你们都送上。而我只是一个工具。”

陆文菲逐渐显露崩溃，细密颤抖成抽搐，“陆氏是哥哥的，将来也会是江夏的，他原本就没打算给我任何东西，甚至在心里早定好我的结局。你让我住沈家，护我六个月，到我出月子，你不留我，我可以走。”

沈黎川收敛了不耐，冷森森审视陆文菲。

陆文菲多次装病，颤抖抽搐是她拿手戏，眼下却与以往不同，惊慌满目，无望扎根灵魂，演是演不出来的。

回想陆文菲之前种种，像是一种示弱，淡化江夏苦难，转嫁到自己身上，为的是勾住他软心肠，留她住沈家。

沈黎川缓缓放下电话，缓缓走近，近到仅剩两步，抬手能摸到陆文菲隆起的肚皮。